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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了睡意，只好起床出门去院中打水。

令我没想到的是江见川早就穿戴好了，端正的坐在门口，手中握着一块红绸子。

可即使我过来，他也不曾赏给我半个脸，反而从怀里拿出那已经馊了的绿豆糕，放在嘴里。

轻声问我：“是她成亲了么？

她一定很美。”

他再也见不到我了，而我也不能对他说一句“喜欢”。

我捂着胸口，用力的咬着虎口，任由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下来，可是我不能哭出声。

只有锥心的痛。

可我爱的人真的爱我，不顾一切也爱我。

这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啊。

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江见川的时候，他手里拿着长剑，轻轻地叩开我的房门。

“是柳将军命我来的。”

随后将柳霁写的信交给我，信中说这是最像他的暗卫，希望我不要忘了他的样子。

可柳霁的样子我早就忘了。

我眼中从来就只有江见川。

尚书府姬妾众多，而我母亲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妾。

因此我从小就免不了吃苦头，嫡姐们经常扯着我的头发，将我按在水里，任由我怎么挣扎都不放开我。

直到我奄奄一息才松开我，愤愤的说一句：“没用的东西。”

可我从来都不想死，因为活着太不容易了。

自从柳霁把江见川送到我身边，他总会替我挡住各种欺辱，有时候还能悄无声息的帮我报复回来。

我爱上他，难道不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么？

他还会在我生辰那天，典当掉剑穗，为我换一枝木钗。

那是第一次我感觉到有人爱我。

柳霁将他送到我身边，没有问过我是否需要。

后来父亲为了权势，逼迫我给太子做妾，没有问过我是否愿意。

我似乎生来就不能选择。

只有这么一个见不得光的人，终日想着我，念着我。

问我一句：“可好看？”

我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我的感激，对柳霁说的那些话，像是一句都不能对江见川说。

我伸手想替他拂开脸上的碎发。

但他却后退一步，躲开我的手。

其实从那个时候开始，我就应该知道我和他之间不可能的。

可我还是无休止的缠着他。

江见川对我保持着距离，不肯太过亲近。

面对他，我好像就有了从来没有过的自尊。

我不知道哪来的勇气，仰着头告诉他：“我只是因为你和柳霁长得像而已。”

江见川握着剑的那只手指节都泛白了。

我就咬着嘴唇，不敢再说话了。

自从我说过那句过分的话之后，很是后悔了一段时间。

江见川沉默着不出现在我的面前，可是我知道他就在我身后，只要我一回头，他就会站在那看我。

可我却不轻易回头。

平生所有的骨气都用在江见川身上了。

后来他因柳霁战死，自剜了双目。

我哭着问他，为何要这样。

他只是说，他对不起柳霁，只有以此才能赎罪。

那样一双深沉如水的眸子，却从此只变成两个空荡荡的窟窿，我比他更难过。

我将他安置在一间小院里，我以为父亲不在乎我，我嫁给谁他都是无所谓的，等他高兴的时候，我去求他，让我出府去。

从此就能跟江见川在一起了。

可我到底是没能如愿。

太子驾临尚书府那日，我被逼着去前厅送茶。

我低眉敛眸，不敢走错一步路，说错一句话。

他只是扫了我一眼，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：“这婢子倒是标志。”

当晚，我就被送到了东宫。